黑客24小时在线接单网站

您现在的位置是:首页>理论探究

理论探究

[长篇]皇太极全传 第一章

erjian2022-07-31 17:24:10理论探究68来源:巴马长寿网

第一章 化神鹰帝星降尘凡,遇高人大清启帝

  显佑宫秘笈载:嘉靖三十八年,老汗王生于赫图阿拉,是夜,浓云密布,雷电交加,传有神鹰从天而降。因父祖为明军所害,汗王以十三副遗甲起兵。万历二十九年春,显佑宫邢道长为其选定帝王基。

   嘉靖三十五年秋,北京紫禁城皇极殿丹墀下的八卦炉,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圣火终于熄灭了。小道士揭开炉顶盖,道士邵士节从中取出仙丹,放入小道士端着的金盘中,兴冲冲走进皇极殿。

    嘉靖皇帝自从遭宫女杨金英谋害未果后,对道人们更是深信不疑。他认为:宫女杨金英想勒死朕,可带子变成了死结,这不是仙家保佑吗?从那以后,他更加醉心于长生不老之术,至今已是十五年没上朝了。此时,他正在蒲团上打座,邵士节禀报:“陛下,仙丹已经炼成,请陛下御览。”

    嘉靖拿起一粒仙丹,只见其鲜红润亮,如玉如珠,十分可爱,不禁龙颜大悦:“道长,辛苦了,朕要重重赏你。”

    嘉靖皇帝在邵士节的服侍下,正欲服用仙丹,宰相严嵩急匆匆地跑进来,嘉靖立刻变了脸:“一个首辅大臣,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?”

    严嵩顾不了许多了,连头都忘了叩:“启奏万岁,南京紫金山观星台报,紫微星将降临辽东。”

    嘉靖皇帝对占星术十分信服,听后大惊失色,手一抖,仙丹掉在了地上:“这么说,陶仙人所言已被验证。”他站起身:“果真如此,朕吃这些个仙丹又有何用?即使长生不老,江山要是成了这个紫微星的,朕岂不成了阶下囚。道长,这如何是好?”

    “陛下,待贫道今晚到观星台一望便知。”

    “朕要与你同往。”

    是夜,正是晦日,朗朗星空,茫茫银河,邵道长与嘉靖皇帝站在观星台上。

    “陛下,南京所奏确是实情。太乙临于辽东,此地必出人杰。但陛下不必担忧,贫道命吾最得意的弟子邢建陵明日立刻起程,赶赴辽东,破其龙脉,扼其于未显之中。”

    于是辽东一带多了些道士和风水堪舆的术士。在邢建陵的带领下,这群人已连续掘了九十八道龙脉,还剩下最后一道。此刻,邢建陵正站在烟筒山上,只见对面一座小山岗,隐隐约约有一股紫气在升腾。他大吃一惊:“此帝王之气也。”再往两边看去,见东西两座山成拱卫之势,而脚底下的这座山,正是这个小山岗的天然屏障。

    “两山夹一岗,辈辈出皇上,这不正是风水家们所说的龙脉吗?已经掘完的九十八道龙脉绝无这股紫气,真正的龙脉在这呢。”他兴奋极了,问身边的向导,“对面小山岗下面的坟茔所埋何人?”

    “是建州都指挥使福满。”

    “正是此处。”他大声命令,“走,下山,破最后一道龙脉。”

    来到山脚下,只见一棵一抱多粗的大榆树长在一座大坟中间。这棵大榆树团如伞盖,龙蛇枝干,叶大如掌,飘忽不定的紫气正从这里冉冉升腾。邢建陵觉得心跳在加快:“找到了,终于找到了。”要不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,他非喊起来不可。他定了定神,拔出宝剑,绕坟一周,寻找准确的开掘处。

    “就在此开挖。”随着他一声令下,几十个人连锹带镐地就下了家伙,不大一会儿,便看到了树根。

    “慢着,”邢建陵走上前,仔细辨认树根的走向,“看,这一根已经长了鳞了,刨断它。”

    一个小道士抡起镐头,用足力气,向下刨去,就听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镐头被震飞,人被震得七窍流血,当即倒地毙命。众人吓得纷纷倒退,哪还敢刨第二镐。邢建陵自恃法力无边,挥剑上前,看准树根就砍,可手中剑一下子被弹到空中,只见金光闪处,一条小龙腾空而起,直飞云端。邢建陵吓得后退十余步,炼了几十年的丹田气,一下子全被击散。这时他才知道,这是天命,天命不可违,真正的龙脉是破不了的。

    邢建陵遣散了大家,自已则隐姓埋名,在建州一个小观落下了脚。

    邢建陵在小观一住就是两年,两年中,他天天夜观天象,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天象的微妙变化。万历三十八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子夜,他发现紫微垣中的帝星格外明亮,知道将有异象发生,便急忙登上烟筒山山巅。上得山来,刚才还是朗朗星空,突然乌云密布,大雨倾盆如注,一道闪电接着一道闪电,一个炸雷接着一个炸雷。雷雨中,邢道长端坐于巨石之上,任凭狂风暴雨,雷电交加,却是纹丝不动。他双手合十,护定元神,双目直视天空,他要亲眼见师傅的预言成为现实。霎那间,又是一道闪电,这道闪电不但特别长,而是极其明亮,映得天空如同白昼,刷地一下,将厚厚的乌云划成两半,天空被划开了一道裂缝,一道金光从裂缝中射出,伴随着一声惊雷,一只雄鹰从天裂的金光处飞下,直奔赫图阿拉城,落到了建州都指挥使觉昌安家宅旁的一棵大榆树上。

    这时,雨住了,雷声停了,天已拂晓,一轮红日喷薄而出,就听一声婴儿的啼哭,直冲云霄,邢道长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:“果然不出所料,重整乾坤的紫微星临凡了。

    邵士节所预言紫微星临凡之事,发生在建州都指挥使塔克世家,塔克世的福晋当时梦有一神鹰撞入怀中,猛然惊醒,不大功夫,产下一子,此子即后来奠定大清基业的老汗王——努尔哈赤。

    万历十一年,努尔哈赤二十五岁,这一年,他的祖父、父亲一起被明军杀害。他一怒冲天,以十三副遗甲起兵,短短四年,已统一了建州三卫,于佛阿拉筑城三层,启建楼台殿阁,一个新生的女真政权已见雏形。

    万历二十九年春,努尔哈赤带领褚英、代善等子侄晨练回来,亲兵来报:有一道士求见。努尔哈赤一生敬天畏神,对道士僧人十分尊重,便立即整衣出迎。

    “贫道邢建陵云游四海,久闻汗王大名,途经宝地,特来拜访,今得瞻尊颜,实三生有幸。”

    汗王见这位道士鹤发童颜,手执拂尘,一派仙风道骨,不知高寿几何,不禁肃然起敬:“师傅今番前来,定有所教于在下,还望师傅点拨。”

    道士云:“吾观汗王祖陵,有紫气升腾,其阴宅已占龙脉,但阳宅却阴气过重,此有碍于汗王。”

    汗王起而拜之:“如此,还请师傅为在下择一吉地。”

    道长急忙站起:“汗王乃天上星宿临凡,万万不可随意参拜他人,受汗王一拜者,将折寿十年。”

    汗王道:“师傅取笑了。”

    “汗王龙目如电,一副帝王之相,日后定成大业。贫道为汗王择一帝王基,不知汗王有意否?”

    汗王大喜:“请师傅赐教。”

    “此城之东,有一高岗,从高处俯视,团如龟背,四周开阔。高岗之前有苏克素护河,后有龙岗山,西有凤凰山。龙凤龟麟,古谓四灵,龙岗山为龙,西山为凤,麟则从不化形,隐于大山大泽之中,浩浩龙岗,安知无麟?如此,四灵俱矣。四灵俱,帝王气。而龟主长寿,若建城于此,汗王基业将坚如磐石,万年永寿。”

    汗王大喜:“此处乃我祖上之故居,吾亦早有回迁之意,但因水源不足,不宜大军驻扎。”

    “此处有井,直通东海,虽千军万马亦饮之不干。”

    “此话当真?”

    “出家人岂有戏言。”

    “若果真有水,吾意决矣。”

    道长微微一笑:“汗王,请随贫道走一趟如何?”

    汗王当即便率众贝勒、众大臣随道长到了赫图阿拉。汗王在此出生,对老城十分熟悉,他心想:此地怎么会有直通东海之井?道长莫非戏言?(1)

    道长带着众人来到一洼兜处,指着大榆树下的一块巨石板道:“汗王欲寻水源,水在此石之下。”众人看时,只见那大石板足有一丈方圆。

    道长道:“请将此石掀开。”

    褚英、代善等众人一齐上前,用力来掀,任凭使出吃奶的气力,石板竟纹丝不动。

    道长哈哈大笑:“若要得此奇泉,还需前生有缘。还是请汗王试试吧。”

    汗王迟疑道:“我就是力气再大,也大不过这么些壮士啊。”

    道长却鼓励说:“汗王但试无妨。”

    汗王只好走上前来,他运足了丹田气,抓住巨石的一角,大喝一声:“开!”就听轰然一声巨响,巨石被掀到一旁。

    众人惊呼:“汗王神力!”

    就见一股清泉“忽”地喷了出来,水柱达两人多高,待水柱落下,水高出地面盈尺,却盈而不溢。汗王与众人早已惊呆。

    道长笑了:“汗王,还不快一品甘泉?”

    汗王用双手捧起一捧水,喝了下去,顿觉清甜甘冽,神清气爽,眼清目明:“好水!多谢道长指点。”

    “有缘之人何需言谢,此泉之水可供千军万马饮用,虽大旱三年,亦水涌如常,还望汗王速速迁都于此,早铸帝王之基。”

    汗王欣喜异常,当即口占一绝:

    仙家点化得甘泉,

    甘泉天赐有前缘,

    万马千军共雨露,

    启运再造赤县天。

    汗王欲厚赠道人,道人坚辞不受:“吾一出家之人,这许多的金钱玉帛,只能是些累赘。不过,贫道倒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    汗王道:“本王定当鼎力。”

    “此城建成之后,可否在城外为贫道建一遮风避雨的修行之处。”

    “本王求之不得。”

    道长深深一鞠:“如此,则多谢汗王。”言讫飘然而去。

    汗王望其远去的背影,叹曰:“真是世外高人。”

    他立即在此地建城,历两年后竣工。万历三十一年正月,择吉日迁都于此。此城即后人所云“山河启帝基”大清王朝之第一都——赫图阿拉城。

    同时也为道长建了一座道观,那就是城外的显佑宫。

    (1) 赫图阿拉:满语,横岗之意,在今辽宁省新宾县永陵镇,为后金的第一都城

一、十金易命~ ~ ~ ~

  有位福寿双全的老先生,少年时极其贫困,常常几天无米下锅。考中解元那年,街上一位推理算命很准确的算命先生,告诉他说,白露节前,他要遭横祸而死,当时少年心中十分忧郁。试期将近,几个同学来邀约他一起去赶考。由于算命者所说的话,他不想去,借口没有路费,加以拒绝。有位王生,家中富有而且很重义气,和这个少年相处很好,极力劝服他同去,并说:“算命先生的话,不足以信。如果担心没有路费,兄弟我承担!”拿出十金送给少年说:“这作安家之用,路上所用行李等,由我来办!仁兄不必担忧!”少年感激他的慷慨大义,就一起结伴前往。当时立秋已经好几天了。

  来到金陵(江宁府),听说承恩寺有位相士,谈吉凶祸福,每每出奇准确,前来看相的人,拥挤如闹市。少年就和住在同一旅馆的同学六人,前去看相。那位相士看了他们六人,说出他们之中谁是廪生,谁是增补生,谁是附榜生,谁是监生;谁的父母双全,谁的双亲俱殁,一一说得毫厘不差。并说其中一人本次科考,可中副榜,其他人都不中。轮到少年时,先问了家住哪县,离此多远,然后屈指一算,说:“赶快回去,还来得及!”大家感到不解,就问相士为什么。他才说:“你的面相枯槁,神精虚浮,天庭上已现晦纹,依法理,以后五日之内必死于非命。应当赶快回家,但依相看,应当死在路上。即使马上动身,恐怕也来不及了。”王生和众人都感震骇,说:“请先生再仔细审看一下,有没有解救之法。”相士说:“生死大数,如果没有大阴德,是不足以回天的。现在日期已迫,能有什么办法!如果从现在起算,六天后,这位先生还在人世的话,我就绝不再为人谈相!”大家都一路沉默,回到寓所。少年对王生说:“先前兄长极力劝服我来。今天相士所说与以前算命先生的话,完全一样,必当有所应验。人生会有死,我并不怕死。但死在这里,各位都会受累不浅。不如马上赶回去,还有希望死在家里。”同房人都同意。王生很怜悯他。替他雇了船,给了路费,又另外给他十金,说:“把这留下,以备急用。”少年知其意,笑着谢他说:“这是兄长给我的丧葬费,我不敢推辞。若死而有知,我必乞求冥司助兄高捷,以答谢你的厚谊!”于是辞别大家登船。

  在长江上走了十多里,风太大不能再走,就把船系在岸边,死守在那里。转眼过了四天,风势更猛,少年心想,快到五天期限了,船又不能走,“道毙”的预言,看来要应验了。到了此刻,他一心等死,万虑皆空,只是苦于寂寞无聊之感,无法排遣,就上岸闲逛,一人信步走去,大概有一里多地,四周不见人迹。忽然看见一中年孕妇,带着三个幼小孩子,左手抱一个,右手拉一个,身后还跟一个,边走边哭,十分悲苦,与少年擦肩而过。已走过了几步,少年忽然心想:“江岸空旷无人,四周又无住家户,她要到哪里去呢?情形很可疑。”急忙询问。妇人不理会。少年便跟随在后,妇人返身责骂他。少年急切地追问道:“如果你真有急难,请千万告诉我,也许能帮上点忙!”妇人不得已说:“我不幸嫁了一个屠夫,性情暴戾,常受打骂,体无完肤。今天他去市场,家里有两只猪,临走前对我说要卖十金。后来有人来买,果然得了十金,我怕是假银子,就和他一起去银店验估,成色没错。回到家,那人忽然嫌价贵,把银子要了回去。隔了一会又回来,又要拿原银买猪。我看那银子没有什么差错,就没有怀疑,把猪交给他了。西面的邻居来我家,见了银子,惊讶说是铜,我急忙追出去找那买主,已不见人影。赶快去银店估验,说是铜,一连走了几家,都说是铜。心想,受了这场大骗,丈夫回来非被打死不可。反正是死,死于鞭下,不如死在水中。三个孩子都是我生的,母子同死,免得让他们去受那恶父的凌辱。”少年听后很难受,要过银子一看,果然是铜。这时王生所送的银子正好揣在袖子里,心想自己都快死了,要这钱有何用。就把袖中的银子悄悄调换了,对妇人说:“你真是差点铸成大错!这是真银,怎么是铜呢!”妇人生气地说:“好几家银店都说是铜,先生为啥要哄我!”少年说:“不对!那些银店欺你是个女人!你和我一块去,他们就不敢这么说。果真是铜,再死也不迟么!”妇人听了他的话,一起走了三四里路,才到了一家银店,把钱交去验证,说是真银;去了几家,都说是银。妇人大喜说:“幸亏遇到先生,不然几乎犯下大错!”拿了钱叩谢而去。

  少年立即急急往回赶。当时已近黄昏,暮色苍茫,走了不到一里,迷失了路,又无处打听,正犹豫间,见近处隐约有几间房屋。走近一看,都是败壁秃垣,知道是座破庙。不得已只好在廊檐下蹲上一宿。心想,空旷黑夜,又无人迹,倘若有狐精野鬼来吃,就该是我的死地吧!跑了一整天,疲累已极,坐定以后就沉沉的睡着了。朦胧中,听到有衙役吆喝之声传出来。少年伸头一看,见大殿上灯火通明,两旁侍从兵勇森然而立,中间有一王者模样的人坐在堂案之后,似乎像是关帝。忽然听到关帝说:“今天江边有一人救了五条性命,应当查清此人,给以福报。”当下,有一位紫衣吏,手拿文卷,启禀说:“刚才得土地神申报,是某县一读书人。”帝君下令检看禄籍簿,再查一下,看他这次秋榜是否得中。就有一位绣衣吏,手捧一文簿,上前说:“这人的官禄和性命都已尽了。应在今夜子时,在本庙廊下被墙塌压毙。”帝君说:“如果这样的话,怎能劝人为善?!应该改注禄籍。昨天得文昌宫通知,本次秋试中江南解元一名,因为淫污婢女而被除名,就让此人补缺。”旁有人说:“他的钱是王生所赠,王生轻财尚义,才使此人得成善果。追流溯源,王生也应登名禄籍。”帝君说:“好!”并命检看禄籍,回报说:“王生应在下次科考中五十三名。”绣衣吏上前请示:“本次科考第五十三名,以犯口过,罚停一科。由谁取代,文昌宫还未定夺。请示,是否让王生替此缺?”帝君说:“可以!”少年正在专心听殿上的对答,忽然耳旁似乎有人大呼:“快出!快出!”大惊而醒,身体依旧蜷缩在庙檐下,四周一片漆黑,看不见任何东西,只听墙土簌簌往下掉,连忙爬起来,摸黑跌跌撞撞往外跑,刚走出几步,墙便轰然倒下,正压在原来所坐之处。便只好站在那里等待天亮。

  天明以后,便到殿里瞻仰,果然是关帝庙。整衣肃拜之后,返身走出庙院,找路回到船上。心中默想神所说话,一定应验。就和船家商量返回金陵去。一路扬帆顺风,不久就到。等少年来到客店,大家感到惊讶。少年只说风大受阻,不能前行,又想五日之期已过,所以就回来了。众人问:“五日之中是否真遇到危难?”少年借口说:“事情说来也不无原因。昨天我偶而去到江边闲眺江景,走得离船远了些。到我返回时,已经黄昏。江边芦苇丛杂,绊倒了好几次,几乎掉进江里。幸亏船主打着灯笼来找,才得安然归来。但袖筒里的银包已经化作青蚨飞走了(意谓失落了)!”王生笑着说:“大难不死,必有大福。江边迷路,大概就是秀才中试的先兆!”就买酒为少年祝贺。第二天,同寓诸人都说:“今天已是第七天,你安然无恙。咱们都去找那位相士,嘲弄他一番,真是胡说八道!”少年不愿去,大家硬拉着他一起去到那里。仍是拥挤不堪,就挤开众人,把少年推到相士面前。相士正在和别人谈话,抬头见了少年,很惊讶,说:“你不是我说五天之内当死的那位吗?!”众异口同声应说:“对啊!今天都七天了,怎么样呢!”相士说:“现在不会死了。数日不见,他骨相大异从前,气色也一下子好了。先生一定做了非同寻常的大善事,救了数条人命,所以才能挽回造化之力。”少年笑着说:“先生的话可真是不着边际!我穷到这步田地,有什么力量去救人呢!”相士说:“先生不要骗我!以前我曾说过,没有大阴德,是不能回天的。今天你满面阴骘(阴德福相),今科考试,必定中头榜!明年联捷入翰林,官登一品,寿数增到八十!”又笑着说:“这件事并非偶然!半月前我曾为一秀才看相,他眉宇明堂光采非同一般,肯定是今科解元。昨天他又来看相,但额上却有悬针之纹(即破败纹),失去了以前的光采,他必然有大隐慝(见不得人的恶事),禄籍被削除了。没有想到,取代他的是你。”他又指着王生说:“先生脸上也有阴骘,一定会和这位先生一同考中。”王生笑说:“我的朋友怎么样,我不知道。至于说我本人,哪里做了什么善事!”相士说:“正是无所为而为,才叫阴骘!”众人一哄而起,讥诮相士找辞躲避搪塞。少年笑着说:“妄言妄听!诸位何必认真!不如回去吧!”回到客栈,少年悄悄对王生说:“那人可真是位神相。他的话一点不假!你恩兄该中第五十三名!”王生起初见少年回来时,神采焕发,心里本就感到奇异,待听了相者的话,也曾疑想是自己所赠的钱救了人命,而好友托词说丢失了。就向少年仔细询问事情的始末。少年全部告诉了他,并且说:“如果没有恩兄所赠之金,我只有眼睁睁看着人家去死!今天幸蒙神佑,都是仁兄的恩惠呀!”王生诧异地说:“你老兄才有如此大量!真要如此,我却应该感谢你才对哩!那位相士可真够神的!”这年科试,少年果然中了解元,王生也考中了。第二年,两人同入了翰林。

  坐花主人说:“我的好友蒋一亭为我讲这件事时,感叹道:人每每说富贵贫穷长寿短命,都是命运的安排,又哪里知道造物主的感应,全都在于人们自作自受呢?以区区十两银子这点钱来行布施,而神明都要溯本穷源,赐予福报,而行邪淫的人,即便有当官的福报,也很快就被削掉了,行善的人虽说很快就会死去,但行善之后就立即增长他的禄和寿,福寿变化就是这样迅速。而疏财仗义的好友,也蒙受了乐善好施的善报,真是祸福无门,惟人自召,我们对此更应深信,难道不值得努力,不值得警惕吗?!”

二、多可爱的一个老头 :李国文

多可爱的一个老头 ——李国文

  肖斌

    李国文今年75岁了,文坛上到了他这样的年纪,功成名就的老作家,如果吃吃老本,挂几个头衔,带带儿孙,安享安享晚年,大概不会有人出来非议吧?甚至像“谁知垂老扬枝别,请比香山太傅多”的韩愈,到了晚年,还养着绛桃、柳枝二妾,一不小心,“柳枝逾垣遁去,家人追获”(清。俞樾《春在堂随笔》卷十),弄出点桃色新闻,也不过搏人一笑而已。世界上最不能用年龄来分高下的,大概就是文章的好坏。年轻的不必埋怨老作家恋栈,老作家也不必跟晚辈过不去。老当益壮,炉火纯青;少年天才,一样叫人欣赏。天才不多见,好文章不少见。

    从文章上认识李国文,主要是在九十年代的《文学自由谈》上,他一连几年,篇篇头版,独占鳌头,很是引起过人们的非议。有人认为,如果《文学自由谈》重老嫌幼,那么中国老作家也多矣,为什么单单发李国文一个人的?所谓兼听则名偏听则暗,长期由一个人“发号施令”,是既不利于百花齐放,也不利于文学青年博采众家之长。而《文学自由谈》却坚持己见,他们认为像李国文这样年纪的中国作家,如他这般为人为文的,倒不多见。当时我恰还停了该杂志的订阅,所以不晓得后来事情怎么样了。那时李国文发的杂文,以古代文坛之人、之事多,观点鲜明,借古讽今,饶有兴味,这样就引起了注意。我的看杂志,历来喜欢从后面看起,唯有那几年的《文学自由谈》,是从头看起的。后来到新华书店,看见李国文的书,自然就买。先买了《说三道四》,又买了《埋葬大师》。《说三道四》有许多三国评点,翻来覆去,书都看烂了,终于下定决心,开始读《三国志》。其实还在98年,就已经看过他的小说集《涅磐》。最喜欢老头的可爱。可爱的人有三种:幼稚的孩童,妙龄的少女,和真学问有性情的老头。称呼老夫子为老头,外人也许觉得小辈放肆,但是我觉得叫老头就显出了可爱。老作家要叫年轻人尊敬,只要他老老实实做学问,认认真真写文章,自然如此。但要人觉得亲近,而且是未见其人只见其文,那可不容易了。

    李国文的文章,贵在严谨,谋篇布局贯自然;贵在严肃,引经据典有来处。在两个“严”字紧紧束缚之下,更有灵活放纵,挥洒自如。但是这些还只能叫人尊敬,要使人觉得可爱,就必须有自己鲜明的观点。李国文作文,不管是杂文也好,小说也好,每篇都有自己的观点,率真而执拗,这在“少年得志便猖狂”的年轻人身上,也不多见。这些年他维护鲁迅,批驳周作人做汉奸,张爱玲写反共小说,钱谦益降清,严嵩贪污;尤其是在狂妄可恶之徒叫嚣推翻鲁迅,供起周作文张爱玲的潮流面前,他始终冲锋陷阵,始终发出自己的声音,令人感动。老头处女作短篇小说《改选》,发表于1957年,也正因为这篇小说,被划为“右派”。他的长篇小说《冬天里的春天》获首届茅盾文学奖,短篇《月食》、《危楼记事。之一》分别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,《涅磐》获首届鲁迅文学奖——《涅磐》不是年轻时写的,老了老了,还能获奖,老头确有真本事。我喜欢他嬉笑怒骂皆文章,喜欢中国像他这样作人、作文不多见的作家。

    文人爱色,是不分年纪的。“到老爱才兼爱色,八旬人似少年时”“天生原是不羁才,未免难将礼法该”,这是清人对大作家袁枚的看法。袁枚三十七岁当官,不到四十就告别官场,他活了82岁。80岁时,他“避人作寿走天涯”,所到之处,不管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还是风尘中人,他都来个品评。甚至听说附近牢房里关了两个漂亮的妓女,他也去看。和他既是忘年交,又是随从的刘霞裳的老婆曹氏,他也作过这样的评论:“脸盘好,眉目秀,惜肌肤非玉雪,受爪欠青葱,只算六七分”。后人因袁枚为老不尊,颇为不屑。正像如今许多人认为李国文73岁了,还笔耕不辍,击鼓骂人,写“打架”文章,活脱脱一个老顽童。而我认为,这正是老夫子的可爱之处,令人悠然而神往之!

    祝愿老头长寿——这是读者之福,文坛之福!

发表评论

评论列表(0人评论 , 68人围观)
☹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