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小说]好死不如赖活

文/文坛杂家

　　我刚出生的那阵,亲眼目睹了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，因为得意再加上感激，所以就用胎音吟唱了一首,还是临时编的.没想到很快被传到院长大人的耳朵里,他大为惊奇：'这样一个刚降临到人间的孩子都给我们歌功颂德,难能可贵,难能可贵啊.以后谁再说我们乱收红包,我就跟谁急!我们医院也有难处,也要创收嘛!'然后大笔一挥,免了我母亲的住院费，换来其它病床的妈妈们的艳羡;然后二笔一挥,给我配备了最好的护士阿姨，她虽然长得很漂亮，但有口臭，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不知晓.我当时算术不好，也不知被她吻了多少次，嘴都肿了,和可爱的小猪嘴差不多.本来很乐意的事情弄得我兴致全无,哎,刚生下来就没了初吻,让我以后怎么对得起我的女朋友啊?

　　我三岁的时候,一晃一晃地爬着过马路，只觉得汽车从我头顶上呼啸而过，竟然没有让我害怕，而我身旁的一条癞皮狗在哆嗦一下后就被车轮子碾得血肉模糊,那真叫惨不忍睹.其实,我过马路的理由很简单,因为我看见路那边的婴儿车里有一个女婴,她让我动了情.叔叔该问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她是女的呢?原因很简单,她的车子上挂着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.我用婴语真诚地对那位妈妈说:'我想和这个小女孩子成为好朋友,我也可以坐这个车子吗?我会给她讲鬼故事的,保证她听了就闭上眼睛睡觉!'她母亲很不高兴，嘴里嘟哝着:'谁家的野孩子,这么不懂事!'结果大家一定猜到了,我的第一次泡妞就以失败告终,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,这让我好不沮丧,当然,我也明白了，成为一个世界闻名的情圣不是这么容易的.我奶奶说我早熟得厉害,我心想:早熟就早熟吧,反正是客观事实了,再说了,我是小树苗，需要快快长大啊!

　　我六岁的时候,在班里胡扯了一个故事，感觉骗人的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，故事情节既不是九曲回肠,也不是山路十八弯,就是说一个小同学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拯救了自己家的狗狗,可能因为结局十分美好,把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,一个个拍着小手说:'太感人了!'我心里纳闷:'我怎么就不感动呢?'可能因为那一刻,我的思想有些麻痹大意,老天爷也看不惯我,一阵阴风吹过,头顶上的日光灯急速下落,不偏不倚的.很快,我头上缠满纱布被送进医院.出来的时候,脑门上留了一个疤,我觉得这样以来我不帅了,就揉着眼哭,脚丫子乱缠,像羊羔子疯发作一样.我大说:'头发长出来就没事了.'我一想也是,就破涕为笑,豁着牙很难看.这次拉灯空袭事件反倒使我因祸得福,打那以后我的老扁头聪明异常,知道了一加一等于二,也知道一夹一等于零,比如碗里本来有一个咸鸭蛋,你夹走了,碗里只有零个.现在它还在不断向外迸出怪思想,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属于可再生资源.

　　我九岁的时候,写了一篇名为的作文,我那位班主任,颤微微地戴上掉了一支腿的老花镜,像研究甲骨文一样研究我的作文,因为我的字迹实在太潦草.她看了半天之后,脸上慢慢有了血色,我以为她要发怒,没想到她常常舒了一口气,十分激动,连连说好.假牙也掉了,我赶紧装作没看见,因为怕她难堪.这篇作文先是在班中被当作范文阅读,由于我本人就姓范,所以我觉得很正常,姓范的写的文章不就是简称范文吗?我为自己的重大发现惊喜不已.这篇作文又被学校的老师传阅和赞颂,在那所有着悠久革命历史的小学里引发了强烈的地震,学校领导让我在一次大会上发言,我戴着红领巾,一手的汗,握着重誊的文章,在高高的 台上,抒发我对人民教师的深深爱戴和敬佩之情,赢得了热烈的掌声,我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,像搽了胭脂一样,最后没忘给领导和老师敬礼.也因为这篇文章,我被任命为班长兼学习委员,大权独揽一步登天.虽然我当时上课也走神,成绩只是中上游,但似乎这些都不重要了.而以前的班长和学习委员,分别被贬为劳动委员和卫生委员，这让我第一次理解了古人是怎样用文章来换取功名的,我对自己说:'我不是很小很小的树苗了,我要成长成准大树苗了.'

　　我十二岁的时候,写了一篇名为的报告文学,投给了一个报社,没想到百忙之中的编辑叔叔给我回信了,字体比我当初的还要潦草.我辨认了半天,又查了东汉许慎的才弄懂他的意思,他大致上说:'你这个混小子的构想让我们笑掉大牙,小小年纪就学会扯淡，这不是好事情啊.'并在结尾嘱咐我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.'我百思不得其解,怎么笑掉大牙了?莫非他一嘴的假牙不成?但我知道他这是否定我的劳动,愤怒压得我好难受,于是我拿起了烂笔头,给他寄了一封匿名信,里面只有四个字(不含标点符号):'去死吧你!'打那以后我对编辑的印象不是很好,即使再写了网文也不会主动去投稿了,至于他们要还是不要,我也是四个字:'看着办吧!'

　　我十五岁的时候,因为尿急,误闯女厕所，意外发现里面站着一个老男人,细看才知道他是打扫厕所的,这让我想到'边缘人'这个词,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,不容易啊老爷子.更大的发现是:女厕所和男厕所的唯一区别是女厕所没有尿槽!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,你发现了一个真理!然后我像孙猴子一样无知,对着墙角撒了一泡尿作纪念,随后便逃之夭夭.但当时,我不知道尿会干的,也不知道我要长大懂事的.

　　我十八岁的时候,看书常常看到很晚,不管是葵花宝典还是厚黑大全.看累了也不愿了关灯,只是搂着书睡觉,梦里都有油墨香.第二天起床的时候,总能发现上面的口水,我说:'这是精神食粮的诱惑!'我那时不懂诗却无意中吟出诗的语言来.我操起一个大毛笔,把它放到墨里浸透舒展,在雪白的墙壁上写下了这样的话:'今天,我搂着别人的书睡觉;明天,别人搂着我的书睡觉;后天,我们搂着上帝睡觉.'由此也能看出,我这个人是有远大理想的.

　　我二十一岁的时候,已经写了几十万字的文章了,却因为没人赏识，这些新兵老将只好四处游荡，我很是悲观,甚至担心若干年后我也会把它们遗忘,就这样,我的内心填满了惆怅,可我不能绝望,还要反抗!为了我的理想,为了金子的发光.

　　我二十四岁的时候,身边美女如云,因为她们觉得我小有名气了,跟我交往对她们有好处,同时笔友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,不断有人向我索要照片,于是我一怒之下，携巨款洗了1000张照片,照相馆的老板一脸谄媚,说我是及时雨,还说他们这一阵子生意不好等.我真想跟他斗一下,说我是及时雨?那是宋江的绰号,我对他很轻视,因为我觉得他是脓包,把我跟这样的人相提并论,分明是降低我的身份嘛.照片洗好之后因为过多,我手上拿不下,就从杂货铺借了一辆小推车，店主让我先交200块钱的押金,我说:'你看我长得像是诈骗犯吗?'他竟然说:'面善的人更危险.'我当时差点气急攻心就此升天,幸好那口气喘了过来,心想:'人在屋檐下,怎能不低头?'就老老实实地交了二百元给他,神经质地说:'假一赔十!'顺手抓了柜台上的一个小玩意儿,您要问是什么,告诉你,是小娃娃玩的拨浪鼓,我这不是返老还童,而是另有所用.我就把照片放在车子里,然后来到闹市区,摇着拨浪鼓说:'各位走过路过,不要错过.观看一分钟,影响你一生,小人家住县政府的旁边,因为受到性纠缠,所以印了这么多照片,想要的走上前.'我这是免费赠送,很快被抢之一空,除了同性无动于衷.我心里舒服多了,因为长相对得起观众.

　　我二十七岁的时候,春风得意，跟一个伶牙利齿的女孩玩起了网恋,聊过N次后,感觉她的感情十分细腻,我心里想的她全知道,我觉得她温柔善良大方,有女人味,就背着女朋友跟她约会,让我惊讶的是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她,我为自己的花心和不专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我那可怜的耳朵被她拧紫,好像刚上市的茄子那样水灵;我的飘逸的头发被她抓掉不少,好像脑门上顶着盐碱地;我的心灵受到强烈地震撼,好像刚刚经历了龙卷风.我被迫签定了'不平等条约',并保证以后不再背着她泡MM,说得斩钉截铁.然后就站在那里等待她的裁决,好像快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那样无助.第二个没想到出现了,她开着红旗轿车,领我去吃蒙古烧烤,我经历了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的过程,为了补偿命运的不公,我吃肉的时候毫不留情,也清楚地知道她这是恩威并用.

　　我三十岁的时候,吃喝不愁,却忙碌异常，基本上每天都要参加社交活动，出入的级别也在增加,从大排档到馆子再到酒店再到夜总会,我的几个哥们儿因为立场不坚定,染上了可怕的性病,爽过之后就开始心痛,因为看病买药的过程中，票子不断往外扔.只有我没事,您要问我秘诀,我也不保留,因为每次出去的时候,我身边总有监护人(老婆).

　　我三十三岁的时候,自己赶潮流,搞了一个杂家的官方网站,因为资金没法周转,所以访问量锐减,最后举步唯艰,我就痛苦地呐喊:'天上的各路神仙,下来抽支烟!'他们痛恨腐败,所以压根没来.

　　我三十六岁的时候,挂了三十六个文坛的职位,不是秘书长就是理事或顾问,我的明信片也比普通的大几倍,以至于我要用麻袋来装它们.

　　我三十九岁的时候,拉肚子被送进医院,探望的人过多，引发了交通堵塞.病房里站满了记者和摄影师,窗外都是我的书迷,眼巴巴地朝里面看,那一刻我不是觉得自己可怜,而是觉得屋里的窗外的人可怜,他们为了生活为了追求在挣扎着,我躺在那里多舒服,这些在感化着我.因此,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,我把自己的一双臭袜子扔出窗外,送给有缘之人,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用我的袜子来换些钱.我的举动引发了更大的狂热,几个摄影师把手头上的东东给扔了,从窗户上跳了出去,外面乱作一团,最后一个老兄拎着我的一支袜子闯了进来,满脸是伤.我以为他要把袜子塞进我嘴里,谁知他恭敬地递给我,让我给他签名,我差点要呕吐,还是一脸严肃地签上我的大名,另一支袜子却不知踪影.那几个摄影师一瘸一拐地回来的时候,我冷笑着说:'这叫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!你们自己没能耐,怪不得别人.'然后闭上眼睛拒绝接受记者地采访.

　　我四十二岁的时候,感情出现了危机,因为认识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,婚外恋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,我准备跟老婆离婚跟她结婚,她高兴坏了,竟然无意中说她曾和二十四个男人上过床,经验十分丰富.这话钻进我耳孔的时候,我没动手打她,只是受不了她,就骂她是女流氓,她回骂我是仙人掌,我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她的意思.

　　我四十五岁的时候,已经不写小说了,而是教别人写小说,我说小说应该是什么样子,他们就认为应该是什么样子，我满意之余就是伤感,你们是为谁活的?怎么就这么没有主见?

　　我四十八岁的时候,住房金碧辉煌,文字丑陋异常,回首一望,真他妈牵强.

　　我五十一岁的时候,身体状况很不理想,中国足球终于打进世界杯十六强,我的'加油'声已不再响亮.因为参赛的只有十六支球队,中国国家队排名垫底.

　　我五十四岁的时候,被邀请参加春节联欢晚会，看了半截就昏昏欲睡,看来我的耳朵有些背.

　　我五十七岁的时候,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,开始舞蹈,顺便悟道.一天,我孙子跑到我身边要把我当驴骑,这孩子惯坏了,以前都是把他爸爸当驴骑,他爸爸出差了,重担就落在我的背上,顺便悲伤.我那时无齿了,说话声音很轻:'爷爷老了,骨头软了.'他说:'爷爷骨头是软了,但还不贱.'我听了感慨万千,挤出几滴老泪,顺便劳累.被人拍了这么多年的马屁,这一次最舒服.

　　我六十岁的时候,当上了写手总指挥，我说我一大把年纪了,不堪组织的重任啊,说完这话我气喘得厉害.他们一脸虔诚地说:'老将出马,一个顶俩.你在人民群众中永远不老,您老的号召力大着呢!'我就小媳妇入洞房--半推半就地重出江湖,我就指挥:'你们先批我吧!只要能让你们出名就行!我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了,理解你们的苦衷,年轻人怪不容易的.'他们没人批我,只是搂着我哭,这个场景被摄影师捕捉到了,很快见了报,标题为:'文坛杂家和青年文学爱好者为纯文学的变质而哭泣!'我觉得自己是老糊涂了,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纯文学是什么.

　　我六十三岁的时候,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,看着我的腿问自己:'怎么去领呢.'问题很快得到解决,我先坐在纯金打造地轮椅上,轮椅坐在音波999飞机上,就这样直飞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,幸好没有恐怖分子袭击我.闪光灯闪得我眼难受,我不高兴地说:'你们少动手!'这话也成了名言,被翻译成108个国家的语言,非洲的一个酋长说:'您是和平的使者,我们授予你文明酋人的光荣称号!'还送我一个荣誉证书,里面夹着一个非洲虎鞭.一个足协的 看到之后,说我一针见血,'足球发展了这么多年,球场的球员踢球技术还是粗糙,总喜欢用手，不是拉扯对方的衣服就是搞暴力,甚至在外面泡吧玩女人,没有一点职业球员的素质!'一个作协的 看到之后,说我说话精辟,他解释说:'你这就是写作的秘诀,说白了就是要多思考,不能埋头只写,要到外面去,外面多美好啊,祖国的大好河山是吧,生活就是最好的财富嘛.'我觉得这都是老掉牙的话了,我小时侯老师也这么说.有个愣头青写了一篇报告文学,名字叫,记录了我获奖的前后,我一方面要承认他煽情的功夫跟我年轻的时候差不多,有些长江后浪推前浪了;另一方面我不喜欢标题,好像我坐了一辈子的轮椅似的.

　　我六十六岁的时候,开始重新写小说,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拿下一万字,而以前写这些实在是随手就出来的事情,但现在我要同肌体老化作斗争,这篇小说的名字叫.

　　我六十九岁的时候,定期到医院检查，虽然不要我花钱,但闻到药水味我就恶心,我终于忍不住了，用了毕生的积蓄在一处环境幽雅的地方盖了一个庄园,跟古人学,当了一个隐士,与现代信息完全隔绝.我就不去检查,我得病是我自己的事情,你们别再用药物来扼杀我生来就有的免疫力了.有一天突然发现一些媒体在我的住处偷放了窃听器,我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,也明白了什么叫无孔不入.

　　我七十二岁的时候,除了脑袋没换外,身体各部分都换了，我惊诧于科技的发展,我对那些知名科学家说:'能把我老伴儿也换年轻些吗?首先她的皮肤让我受不了,还有皱纹以及老年黄褐斑,更让我失望的是她患了老年性冷漠.'说这话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猛男时代，意气风发之后就是一声大喊:'年轻真好!'

　　我七十五岁的时候,中国的科学家研制出了长生不老的药物,古人的梦想竟然成真了,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终于体现出来了,看你们以后还小资.很快,我摸着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,叹道:'激动什么啊,又不是 .还是老老实实地写我的文章吧,万一这药有副作用怎么办?'

　　我七十八岁的时候,开始困惑，感觉生活真有些无聊,于是每天睡大觉,睡不着就服用安眠药,再戴上新一代的催眠套,很快我的灵魂出窍,我问周公最近可好,儿子孝不孝?要不要我找几个哥们儿把他做掉?他却说我是傻冒,当过原告也当过被告,文字没有发酵,正在慢慢烂掉,钻过别人的圈套,吃过补肾药.我眉毛一扬说:'靠!你怎么什么都知道.看来我有必要先把你放倒,防止你四处招摇,把我臭掉.'

　　我八十一岁的时候,寻求安乐死,答曰:'都共产主义了,死什么?您老人家还是尽情享受生活吧!'我更加不解,怎样才能享受生活?我问我的那些徒弟,他们说:'这个问题问题提得好,是一个研究的课题,究竟怎样才能生活?'我说顺其自然就是生活,他们说我是杂家更是思想家,我说我现在既不思家也不想家,以后不要这么叫我!我这个老鸟准备开始新的飞行,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远,飞出烦恼飞出忧愁,飞出劳苦飞出奔波,飞进真空飞进大悟.我开始大笑,笑得地球乱缠,开始斜视写诗写实,我要斜视,用另一个角度来看待问题;我要写诗,用一个老迈的心脏来和世界激情碰撞;我要写实,用我的感觉来关注更多的在世间挣扎的人们.因为我需要他们,他们同样需要我!可写出的诗连我自己都看不懂,怎么就这么乏味呢,思想复杂实在不是很快乐的事情.终于我又一次地愤怒了,操起老本行,猛批我看不惯的每一个人,专拿翘尾巴的年轻人开刀,包括我自己.是的,我也是年轻人.一直到现在,我还在批人,至于什么时候结束,我也不知道,什么时候才能结束,你知道吗?

　　后记:这篇小说花费时间不多,就三天,但里面浓缩了很多东西,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迄今为止写得最好的小说了,这是我自己特色的小说,当我在网吧写的时候,脑子里不断有东西迸出来,写完之后我看了一遍又一遍,说不出的喜欢,也希望大家喜欢,读的时候最好跳出传统思维的束缚,细细品那些句子,因为里面隐藏着很多人,与其说写'我'的一生,倒不如说写别人的生活,虽然字数不多,但我觉得它会在互联网广为传播,我有这个信心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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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走进日本民间 体验别样生活 —日本探亲见闻录

　　耳闻目睹 信不信由你

　　名古屋市街景

　　第一次走出国门的人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，除了看旅游景点以外，还注意外国人的生活。以我粗浅的观察觉得大多数日本人都比较单纯，内向，甚至有点“傻”，办事循规蹈矩，脑袋不转弯，墨守成规。工作时认真、执着、敬业，尽量做到完美无缺；从政府机构到民间组织各种服务可谓细致周到，总是在为顾客着想。初来咋到真有点“受宠若惊”的感觉。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对自己的产品最满意，那就是日本和德国。我们这里进口商品比国产的贵，而在日本却恰恰相反，进口商品比国内产的还便宜。生活中却又表现出比较轻松，休息了就出去玩，打高尔夫，洗温泉，海边度假。心态平和、乐观，人际关系比较简单，对国人还是外国人，穷人还是富人都比较客气，友善，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。因为社会保险体系健全，生、老、病、死都有保障，法律制度完善，官、民平等，商品丰富和服务周到，人们用不着拉关系，送人情，活得比较轻松，除了一心一意的工作，人尽其才，没有其它烦心的事，根本不用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，省心，这也是日本人长寿的秘诀之一。‘各司其职，各负其责’这就是契约型社会的特点吧。

　　京都市内公园

　　通往乡间渡假村级高尔夫球场。

　　名古屋市国际会议场。

　　在国内时我有每天看新闻联播的习惯，到日本也是一样，每晚七点就打开电视，NHK（日本放送协会）的新闻节目也是全国联播，虽然听不懂，但画面上有汉字，还是可以看个大概齐的。与我们不同的是上头条新闻的是国民最关心的消息，什么重大灾害预告，比如地震，台风，重大刑事案件：比如2014年5月26日报道，29岁的大阪介护学校准介护士冈田里香被杀案，6月3日札幌郊区公园不明女尸案；政府的方针政策、预算的使用也是透明的，比如，针对国民不大关心政治，选举投票率太低，5月26日有议员提出修改‘选举法’，将原二十岁才有的成年人选举权修改为十八岁；5月20日报道针对少子化现象和增加税收提出鼓励妇女参加工作，有议员又建议修改减少个人所得税中扣除抚养无就业配偶的比例（在日本缴纳个人所得税时要扣除无就业的配偶、子女抚养费用）；5月22日安倍首相提出要在全国培养30万保育员而释放妇女劳动力；还有针对医疗体系中不认真执行转诊制度造成小医院吃不饱，大医院吃不了的现象，厚生省提出从2015年开始大医院首诊全费制度（正常为个人出30%）；还有一些法律、规章制度为适应国家发展和民众需求经常修改的报道，截止到3月地的失业率为4.1%等等，这些关系重大国计民生的新闻往往都排在领导人活动的前面；统计数字都能达到个位数。天气预报也很详细，比如说风、雨天移动趋势，量、级大小，几点钟到达本地，概率百分比是多少，绝没有模棱两可的‘局部地区’说法；还有每天都有各大城市未来一周的天气趋势预报，方便安排出行；发生地震、火山喷发时电视上随时都有滚动字幕播出；随时播报重大交通事故和交通拥堵状况。新闻特别注重实效性。对一些重大事件、案情都有连续追踪报道，比如2012年4月29日（当时我们在日本）发生在群马县藤冈市一辆旅游大巴超速和疲劳驾驶撞上隔音板造成7人死亡，38人受伤的事故，从当时的电视画面上看到，汽车偏离正常行驶路，左侧车厢被隔音板切开了一个大口子，令我惊奇的是钢质的隔音板竟然完好无损。司机河野化山在2014年3月25日被判刑九年半，罚款200万日元的报道；2012年6月3日逃亡17年被逮捕的奥姆真理教东京地铁投毒案的主犯之一，菊地直子被捕，详细的案情，她的同居男友吉田克也，她们曾隐藏的五处地点都调查个底掉，二年后，因辩护律师的免刑意见而还在审理中都有报道，而在我们媒体上常出现的话语则是‘案件正在审理中’或是‘有关部门’正在调查中，就再无下文了。

　　公园里‘迷人的乐队’正在为游客免费演出

　　富士山中的芦湖。

　　山中的露营地。

　　09年2月我陪儿子到松阪市某区役所（区政府）办理年度审核‘永住’事宜，工作人员热情接待，彬彬有礼，详细告知准备什么材料，填哪几种表格，接着到三重县归化局（移民局）审批也是一路绿灯，从申请到审批去了二次，4月初，批准书邮寄到家里。2012年6月为了拍照片，我再次来到区役所，工作人员主动迎上来询问，我听不懂，就掏出护照示意来探亲，工作人员立刻找来一些当地旅游小册子，地图，嘴里还说着‘高杂一嘛司’（谢谢）。我注意观察了一下，各办事组都集中在一楼大厅里，即使暂时没有接待工作的人员也都在埋头整理文件，绝没有扎堆闲聊的。日本的公务员法是很严格的，如工作不称职，被民众投诉三次，或是收礼价值超过5000日元，就会被辞退，纳税人到政府办事理直气壮，用不着低眉顺眼。我在爱知县厅门前观察了一会，一名保安站在门厅里，只是充当接待员的角色，熟悉情况的直接往里走，对初来咋到质询的鞠个躬，给予指点，带较大包裹的很客气的要查看一下。而在名古屋市役所门前，连保安也没有，出、入就像进商场。

　　名古屋市港区役所

　　三重县志摩国家公园。